本帖最后由 跑跑兔 于 2011-3-26 11:21 编辑
做一个中国人为什么这样艰难？
许锡良
记得几年前，国内某大型门户网站曾经调查过国人一个问题：假如你还有来生，你是否愿意做一个中国人？结果80%以上的网民选择了NO，而且再继续调查下去，结果可能还要更为悲观。这样的结果，作为一个中国人心里究竟是啥滋味？我想是不言而喻的。那样一个简单而坚定的否定回答，道出了多少中国人的艰难生存？幸福快乐的中国人，有没有？肯定是有的，但是，数量竟然是那样的少。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倡导并且践行着一种新的思考方式与研究方式，那就是将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将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的所观、所闻、所思，所感，所言，所行，一一写出来。没有比这更为生动具体的中国思考与中国研究了。以活在当下的心态，道出此时此地的体验与感想。 中国人生存难，早就是世界上著名的。早在150多年前，美国传教士雅瑟·亨·史密斯在所著的《中国人的性格》中仅用于作为标题的词汇就足以说明中国人活得多有多么艰难。 第一，保全面子，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为了面子，简直到了可以不择手段的地步。每到春节时分，回家团聚，明明没有车，也要借一部车，而且还要借一部名车开回家乡去，结果却在路途中出了车祸，一家几个兄弟，几个孩子就这样葬送了性命。 第二是省吃俭用。省吃俭用，常常是穷人的生存方式，对于权贵来说，则完全相反，可谓是骄奢淫逸，挥霍无度。这两者是互相补充，互为理由的。当年中国去美国的华工，在森林里干重体力活，一天只要几把米，一个死老鼠，就可以过一天。这样的生活，在美国人看来，已经不是在过人的生活了。 第三是勤劳致富，所谓勤劳致富，其实只是表象，中国人骨子里并不希望通过勤劳致富，而是通过读书做官，取得高官厚禄，然后取得黄金屋、千钟粟与颜如玉之类的财富。 而第四的所谓恪守礼节，其实也是洋人一厢情愿的。中国人的所谓礼，与西洋人并不相同。西洋人的礼节是对人的一种尊重，而中国人的所谓有礼节其实是与面子、等级、官位等身份密切相关，也即“礼不下庶人”，同时，“刑不上大夫”，那是要严格区分对待的。 第五是滢时间。漠视时间的问题不要说在一百多年前了，即使是现在，时间观念仍然不是中国人所能够真正拥有的。残疾作家史铁生先生的作品可谓是重新为中国人发现时间的第一人。他的生命因为病痛而发现了时间，而且精确到了分秒。 第六是漠视精确，常常相对应的就是，当年胡适先生所提到的“差不多先生”，凡事差不多，精确，对于中国人来说，那是绝难的事情。因为，中国有中庸之道的传统，也有执其两端而扣的说法，凡事只讲大致如此。大致如此的结果就是灾难事故频频。 第七是容易误解，这点则是逻辑分析能力太差的结果。在中国，人们所受的教育，常常就是消解人的天然逻辑与与生俱来的那点理解力，至于中国人怎样容易误解，且看看鲁迅当年在《论辩的灵魂》中有过详细的案例，现在且一一列举在这里：“洋奴会说洋话。你主张读洋书，就是洋奴，人格破产了！受人格破产的洋奴崇拜的洋书，其价值从可知矣！但我读洋文是学校的课程，是政府的功令，反对者，即反对政府也。无父无君之无政府党，人人得而诛之。” “你说中国不好。你是外国人么？为什么不到外国去？可惜外国人看你不起……。” “你说甲生疮。甲是中国人，你就是说中国人生疮了。既然中国人生疮，你是中国人，就是你也生疮了。你既然也生疮，你就和甲一样。而你只说甲生疮，则竟无自知之明，你的话还有什么价值？倘你没有生疮，是说诳也。卖国贼是说诳的，所以你是卖国贼。我骂卖国贼，所以我是爱国者。爱国者的话是最有价值的，所以我的话是不错的，我的话既然不错，你就是卖国贼无疑了！” “自由结婚未免太过激了。其实，我也并非老顽固，中国提倡女学的还是我第一个。但他们却太趋极端了，太趋极端，即有亡国之祸，所以气得我偏要说‘男女授受不亲’。况且，凡事不可过激；过激派都主张共妻主义的。乙赞成自由结婚，不就是主张共妻主义么？他既然主张共妻主义，就应该先将他的妻拿出来给我们‘共’。” “丙讲革命是为的要图利：不为图利，为什么要讲革命？我亲眼看见他三千七百九十一箱半的现金抬进门。你说不然，反对我么？那么，你就是他的同党。呜呼，党同伐异之风，于今为烈，提倡欧化者不得辞其咎矣！” “丁牺牲了性命，乃是闹得一塌糊涂，活不下去了的缘故。现在妄称志士，诸君切勿为其所愚。况且，中国不是更坏了么？” “戊能算什么英雄呢？听说，一声爆竹，他也会吃惊。还怕爆竹，能听枪炮声么？怕听枪炮声，打起仗来不要逃跑么？打起仗来就逃跑的反称英雄，所以中国糟透了。” “你自以为是‘人’，我却以为非也。我是畜类，现在我就叫你爹爹。你既然是畜类的爹爹，当然也就是畜类了。” “勿用惊叹符号，这是足以亡国的。但我所用的几个在例外。” 第八是拐弯抹角，拐弯抹角在中国是一种做人的艺术。有话不直接说，而是绕着一百八度的大弯，不重要的事情要隆重去办，重要的事情要偷偷去办。单位搞活动，参加游戏的成员，常常用民主选举的办法决定，单位领导任命则由上面几个人偷偷任命。在中国，流行一个成功的公式，即“欲做成什么什么事，功夫在什么什么事之外”，最早这样做的是做诗，即“欲做诗，功夫在诗外”，同样，欲学问，功夫在学问之外。欲做官，功夫更是在官之外。最美妙的口号就是“大公无私”与“为人民服务”，表面低调，私下里却偷偷用力，走上层路线，然后你的官就有了。 第九是柔顺固执。柔顺固执本来是相反的，却显示了中国人特有的性格。表面柔顺温和，骨子里顽固不化。你要他放弃二千多年前陈旧的观念，那等于就是直接要了他的命。但是，如果形势不对，他也不会公开站出来反对，而是表面顺从，骨子里坚持。因为，中国从来没有公开反对的平台，即使有所不满，也只能借用一些事情来隐喻一下，如“清风不识字，为何乱翻书”。不过，就是这样隐喻一下，也是付出掉脑袋的代价的。 第十是智力混乱，智力混乱是因为，中国的书与中国的教育，都不大讲逻辑，也不注重实验，看一个东西有没有道理，主要是看来头，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讲出来是大不相同的。宁愿相信权力，也不可相信真理。因此，地位低下，则人轻言微，位高权重，则一言九鼎。权力大，则发声如黄钟大铝，权力小，则发声如瓦釜齐鸣。 第十一是神经麻木，麻木不仁，在中国人眼中，死多少人都是可以忍受的。再不道理，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是可以忍受的。 第十二，轻蔑外族。这个不用多解释了，比如日本人发生特大地震，不少中国人就出来庆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圈子里有时还讲点情义，一旦跳出了圈子就变成完全另一副嘴脸。 第十三，缺乏公心，如果你作为一个中国人批评某种非法的暴利，那么有人就会跳出来辩护道：有本事你也弄点暴利出来。犯法的本事，只要成功了，那也是本事，而且是最大的本事。如果丧尽天良而没有受到惩罚，那简直就是真龙天子现世了。哪里还有什么公心？ 第十四是因循守旧。这个不用多解释了。中国人数千年的时间，都只不过是重复秦始皇建立的皇朝制度，所念念不忘的，仍然只是孔儒一套而已。而孔儒的所谓仁学，不过是乡愿工媚大盗，狼狈为奸的结果而已。 第十五漠视舒适，所以漠视舒适，其实更多的时候，中国人并不知道怎样才算舒适，更不懂得如何去营造舒适的环境。中国人现在住的几房几厅套间，抽水马桶，以及席梦思和沙发之类的家俱，其实都是由国外引进的。如果不是打开国门，中国人，即使再过五千年，也不会发明这些东西。 第十六就是生命力强，这可能是中国人唯一的优点。不过，生存如此艰难，如果不降低生存标准，又能够怎样呢？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如果不学点苟活的阿Q精神，又怎样生存下去呢？因此，也只有遇事坚忍。有人常常为中华民族历史悠久自豪，其实并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生存下来的。 第十七知足常乐，怎样理解中国人的知足常乐？外国人一般是不容易知道的。这句话并不代表所有的中国人，或者一个中国人的所有的心态。而是一种权宜之计。假如一个中国人很失意的时候，就会用这样的话来自我宽慰：别人骑马我骑驴，回头看看推车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就是所谓的“知足常乐”所谓“知足”的前提就是要有一批远不如自己的人存在。中国人的幸福感是比较出来的。中国人告诉别人幸福的秘诀就是：当自己没有鞋子穿的时候，去发现一个没有脚的人，然后就心理平衡了。假如你就是那个没有脚的人呢？那就去发现一个盲人或者死人，然后心理就平衡了。 第十八是孝悌为先。中国人的愚忠愚孝，千古以来都是不变的法则，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连那个在美国读过洋博士的河南省副省长吕德彬在离异之后重新娶妻的条件竟然是要对自己的父母行孝，结果，孝是孝了，两个无论怎样也捍不到一块了，最后竟然雇凶杀人。假仁假义，表面不言功利，其实骨子里却是最为功利的。中国人如此缺乏同情心，那是因为心中没有上帝的结果。此外中国人还喜欢互相猜疑，彼此缺乏诚信。你骗我，我骗你，互相倾轧，尔虞我诈。而所谓的多元信仰，见神就拜，相信就有一个会帮自己，因此，对待神灵的态度就是功利的态度。多一个朋友多一条的原则，适用于中国人对待神灵态度。 每一个中国人，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中，你要是想不艰难，恐怕也难了。即使艰难，中国人也照样生存繁殖下去。西方人要是痛苦到一定时候就不会苟活，也不会把自己的后代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继续受罪。但是，中国人不同，即使是非常严苛的计划生育，也阻挡不了中国人绵延不绝，乐此不疲地繁衍后代。因此，在中国的千年古训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这“后”还很有讲究，那就是必须是男人才有资格充当“后”，女人再优秀也是不算人的。这就是中国人的所谓“孝悌为先”，这一点那个美国传教士史密斯先生倒是观察得很仔细。反过来说，要是一个人由于种种原因就没有没有生出这样的“后”怎么办？那你就要自觉地游离于这个社会群体之外了，除了当和尚与尼姑，估计在中国没有更好的地方去了。福建的郑民生去年的今天杀人，一口气砍杀了十三个孩子，死了九个。为此我还写过一篇文章《牛顿生在中国会成为郑民生吗？》，当时我还没有想到孝悌为先对一个单身无后男人的摧残与压迫，现在想想，这估计就是因为无“后”，感觉自己一生的彻底失败之后的绝望之举吧。在中国，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孝是必须要有儿子的，而要有儿子则男女必须行淫，而淫又是万恶之首。逻辑矛盾百出，令人无所适从，在中国人做人哪有不艰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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