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iyy 于 2018-8-28 12:39 编辑
前言：2018年5月3日，我跑完了人生有记录的第一个10000公里。回望11年的跑步史，感慨良多。翻开2014年“十一”长假中写的《百万米随想》，那时我刚学会用手机软件记录跑步不久，是在我跑完1000公里后写就的。三年半过去了，现在的心态更加平和了，但对于跑步的认识和感悟依然差不多，总体上还未跳出那时的认知水平。兹录于此，不忘跑步初心，继续奋勇前进，纪念跑过的10000公里。
一万公里
百万米随想
几次都想写点关于跑步的文字，但终究不曾动笔，任烟花空散，空月空流。这次看到我的跑步记录突破1000公里，又适逢“十一”长假，乃得以远离琐事纷扰，好好静下心来，回望一眼7年多的跑步史。
（一） 用Nike+ Running软件来记录跑步，是从2013年8月31日开始的。这一年多时间里，除了忘带手机的情况，每次跑步都用软件记录下来。去得较多的地方，一是烈士公园，绕年嘉湖一周刚好3公里，起初跑一两圈，后来跑上三圈四圈都不感到费力。跑完再到湖心岛走一走，出出汗，等呼吸安静下来，听四周蛙声阵阵，秋天则有候蛩凄断。有时跑完天色尚早，还可登上公园东北角的罗洋山，怀想当年韩愈诗中“绕廓青山一座佳，登高满袖贮烟霞。星沙景物堪凝眺，遍地桑麻遍囿花”的胜境。 后来更多的是在江边跑了，因为路况较好，不用等红绿灯。通常从银盆岭大桥下起跑，溯江而上，跑到白沙路口或南湖路口或南郊公园，在湘江风光带歇息一会儿，再按原路返回。有一次跑得更远，沿湘江跑到湘潭昭山，本想完成一个全程马拉松，没想到一到湘潭境内就成了断头路，遂在两市交界那个传说中名为“九曲黄河”的地方撒泡尿照了照自己，然后折向107国道，坐长株潭公交回了城。 在湘江沿岸跑步，可以一览这座“娱乐之都”的繁华。我以为，在长沙，能够尽显市井风貌的地方，不是湖南卫视，也不是黄兴路步行街和解放路、化龙池酒吧一条街，更不是那些遍地开花的足浴按摩店和棋牌麻将馆，而是在狭长的湘江沿岸：这里有夕阳也有皓月，有老年广场舞也有儿童独舞，有街舞也有交谊舞，有男子滑板也有女子瑜珈，有天上风筝也有地上陀螺，有人散步也有人跑步，有人坐车也有人骑车，有人遛小狗金毛也有人遛大狗藏獒，有人岸上钓鱼也有人水中捞鱼，有人江边戏水也有人江心击水，有人耍花剑也有人打太极，有人吹萨克斯也有人吹单簧管，有人吹小号也有人吹圆号，有人吹笛子也有人吹口琴，有人拉二胡也有人拉风琴，有人单反摄影也有人手机自拍，有人京剧唱戏也有人金曲K歌，有姐弟吵闹也有情侣呢喃，千态万状，不一而足。 但热闹是他们的，跟我没多大关系。只身在繁华里穿梭，反而能让我享受到一份特别的幽独。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不需要与任何人打招呼，不需要开口说一句话，只顾一个人放肆地跑，随心地看。村上春树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一书中写到，他一天跑一个小时，来确保只属于自己的沉默的时间，不需要和任何人交谈，不必听任何人说话，只需眺望周围的风光，凝视自己便可。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宝贵时刻。 村上君在回答别人问他跑步时思考什么的话题时说：“我跑步，只是跑着。原则上是在空白中跑步。也许是为了获得空白而跑步。”我对这话再同意不过了。对我来说，跑步就是放空自己。即使有再多的压力，再大的委屈，再深的伤痛，只要一跑步，在大汗的酣畅淋漓中，一切都消泯了。跑步时是不会正经八百地思考什么重大问题的。顶多想想跑了多长时间多少路程，闻到的花香是路边什么草木发出来的，迎面走来的那个美女长得不错。若跑得够久，连跑了多远都忘了，身边有没有人经过也不知道，臻至物我两忘之境。 然而，在跑后歇息时，身体带着些许疲劳，思维却异常活跃。这是我一天中精神最旺盛的时候。或许是运动产生的内啡肽和多巴胺，让人变得兴奋愉悦，脑子转得飞快，思绪纵横驰骋。比如，在南湖路一带江边歇息时，我就会想起，当年杜甫就是在这里弃舟登岸的，一条破船在南湖港系了一年多。也是像我一样在湘江边散步，快到大椿桥时，他遇到了故友李龟年，遂有了“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首七绝压卷之作。沿湘江往北，跑过捞刀河、鹅羊山，我就会想起当年关羽和黄忠在此兵戈相接，当年国民党军和日本皇军在此横尸累累。有次喝了点酒去跑步，跑完步还特别清醒，特地绕道太平街，在昏黄的路灯下，到太傅里走了一遭，在贾谊故居门前久久驻足，痴想当年那只猫头鹰飞停在贾宅的哪个角落。有时，站在四羊方尊广场的观景台上，远眺橘子洲，就联想到当年秦少游草葬于此，联想起黄庭坚过湘江写的那句“长眠橘洲风雨寒，今日梅开向谁好”的诗。望着灯光照耀下那张青年毛.泽.东的侧脸，就会联想起当年那群书生指点江山的旧事，想起一名通缉犯，在临跑前独立洲头，块垒难浇，臆构出一幅壮美的湘江秋景图，发出了“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喟叹。有次跑步遇雨，我躲进江边一座名为“湘江评论”的茶吧，点了一杯清茶，头上的雨水和汗水掉进杯子里，我连同着一起喝了下去。后来这茶吧改名叫“湘江日记”，我就再也没有进去坐过。
（二） 具体是什么缘由让我开始跑步的，现在记不起来了，或许就没什么理由。我根本想不到自己会爱上跑步，因为小时候就不怎么运动，身体矮小瘦弱。还有点先天不足，且幼年失血、贫血，差点因一个扎进身体的针头取不出来而毙命早殇。高中体育测试，男子1000米，跑到终点时瘫倒在地。为了能在期末测试中过关，事前有位女生还陪我练习过几次。天微微亮，操场上还有露珠，绕跑道几圈，气喘吁吁。那位女生绝不是运动强壮型的，但在高二校运会时参加了5000米长跑。那个大风起兮尘飞扬的操场，也因此给我留下了若干回忆。 跑步进入我的日常生活，是在2007年初，我读大二，那时候还未满20岁，带着一颗流放的心，浑浑噩噩地晃荡在一个孤悬海外的小岛上。学校田径场（现第一运动场）入口处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在2500多年前，古希腊埃拉多斯山的岩壁上刻着一段箴言：你想健康吗？跑步吧。你想聪明吗？跑步吧。你想快乐吗？跑步吧。（大意如此） 也许是受到这句话的诱惑，也许是为了摆脱颓废的精神状态，反正就在此时，我开始了跑步的日子。那时偶尔能碰到某个老乡和他女朋友在操场跑步，他说坚持跑上一个月，保证我的精神面貌会大有改观。 在热带的操场上跑步，有一些内地无法比拟的优势。这里碧海蓝天，不用担心空气污染而不敢出门跑步。那时国人还没有PM 2.5的概念，但海岛上的空气总归是不错的。这里四季不很分明，严格地说只有夏秋两季，不会出现过冷的情况。跑完步，光着膀子回到宿舍，胡乱洗个澡，一年下来热水都用不到。这里的塑胶跑道是真的，操场的草地也是真的，且四季常绿，跑完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伸展着身子，以天为幕，以地为席，什么都不想，闻着青草的味道，放松每一根神经，让呼吸归于平静。 如果不跑特别远，在四五公里路程内，完全可以赤脚跑，在双脚交替接触地面的瞬间，甚至可以感受到大地在一天之间、一年之间温度的细微变化。有研究结果表明，裸足跑步是最健康的，但对路面的要求相当苛刻。有一天傍晚，天空下着濛濛细雨，我有些许心事，来到操场跑步。纤细的雨丝轻飘飘地落在身上，很是舒服。一圈，两圈，十圈，二十圈……慢慢地，没了忧愁，也没有喜悦，只是奔跑，仿佛融化在这天地烟雨中。或许，这就是心理学家马斯洛所谓的“高峰体验”。只有这一次，之后再没出现过。 大二寒假，回到农村老家，仍坚持清晨5点多起床跑步。我还记得这样的画面：司晨的鸡叫声此起彼伏，我打开家门，一股凉气袭来，身体打了一个激灵，顿觉神清气爽。路边的草木结了一层银霜，残月垂空，廖星闪烁。跑完回来，才发觉额前的头发早已被露水打湿了，父母仍是酣睡中。有一次，在马路边遭到恶狗围攻，吓得魂飞魄散，我龇牙怒目，大声喝叱，左突右奔，逃出众狗的包围圈，跑远了还能听到后面狗吠，久久惊魂未定。我想那天的心率一定爆表了。不过那时还没买心率表，连手机都还没有呢。 大学毕业后，我在岳麓山脚下继续读研，而高中时那位陪我跑步的女生，则到了中南大学读研。我经常在夜晚到湖大北校区的操场跑步，有次望着岳麓山巅明亮的灯塔，我仿李之仪的诗，写下了这么一句：君住麓山南，我住麓山北。日夜思君不见君，独仰麓山顶。 从2007年至今，在这7年多的时间里，我都有跑步，有时候间隔时间较长，但终究没有中断。特别是离开学校后的这两年，我自称是“樗木散人”，一个无用之人被闲置起来，又没太多的爱好，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更大的热情来跑步，所以比在校时跑得更多些。我的体重，从大二时的100余斤，到现在的120斤，已基本稳定。跑得多时轻一点，在120斤左右，跑得少时重一点，最重的时候是刚工作的头几个月，一度突破130斤。 谈到体重，我便想起了村上君对发胖体质的看法。他自己是那种为了不增加体重，必须每天剧烈运动，留意饮食的人。这样将代谢维持在高水平，身体愈加强健，老化也会减慢。而那种怎么都不发胖的人，因无须留意运动和饮食，每每随着年龄增长而体力日益衰减，肌肉变得松弛，骨质也会变弱。所以，那些发胖体质的人不要过于苦恼，应该从正面思考，将此视为上天赐予的好运：容易看清红灯，就够幸运了。
（三） 我没想到自己的体质和性情是如此适合长跑。我从小就有点低血压，心率较低，现在平均每分钟的心率只有49次，冥想时可低至45次，走一段路后，才会上升到七八十次，达到多数人的正常水平。这是明显的适合长跑的体质。心率过快的人不适宜长跑，跑久了心脏容易超负荷。村上春树的脉搏是每分钟50跳，他说每天坚持跑步，身体会自动调整脉搏，或许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长跑者的脉搏数都会趋同。 在生活中，我不是那种争强好胜之人，不想跟别人一较高低，却喜欢跟自己较劲；我身体协调性欠佳，反射神经较弱，爆发力不足，不擅长速战速决的项目；需要与别人共同参与、一起配合才能完成的运动，也绝非我所长。足球赛和篮球赛中，偌大的场地上，那么多人只为抢一个小球，在我心理总隐隐有点难受。长跑、游泳、登山，这些才是契合我心态的运动项目。相比其他项目，跑步还有别的长处，它不需要特别的装备和器具，也不需要在特定的场馆进行，只要一双合脚的跑鞋，一条马马虎虎的路，便可随心所欲地跑起来，想跑多久就跑多久。 跑步能持续下来，我觉得毅力倒不是主要的，更多的是因为它合乎我的心性。我喜欢跑步的自在，享受跑步时的空白感。如果有谁逼迫我做某事，哪怕这是我擅长的事，内心也会产生违逆感。对于学校要求统一穿校服，要求每个人都参加军训，要求每个人都早上起来跑步，还有当年那所谓的“亿万学生阳光体育活动”，我都非常厌恶。高中和大学的军训，我都是没有参加的，我现在仍主张废除新生军训。反之，如果是我喜欢的事，哪怕我并不擅长，非常吃力，又没有回报，我也会心甘情愿去做，满腔热情去做。并不是哪个人命令我“跑步吧！”，我就开始跑步。只是有一天，我出于喜欢，就开始跑步了。 在很多人印象中，我这个人文弱安静，即便说句话，语调也没半点起伏，少有阳刚之气，性格执拗冲动又胆小怕事，很傻很天真，图样图森破。有人说我是“白面小生”。我自己也觉得好像是这样。有天去体检，抽血的护士说，你经常运动的吧。我大为惊讶，问道：“何以见得？”她说，你的血管这么粗，扎针都不用绑橡皮管，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有次心电图检查，显示“显著性窦性心动过缓”，总检医生打电话给我，我讲了自己的运动情况，她就把“异常ECG”几个字划掉了。 其实，有那么几个字是刻进我骨子里去的，叫作“打脱牙齿和血吞”。这是曾国藩的一句口头禅。少时读《曾国藩传》，他那样忍辱负重、刚毅坚韧，甚至英雄自剪羽翼的故事，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是那种习惯于向内看、不断审视自己灵魂的人。我必须通过不停的奔跑，给予身体足够的负荷，让肌肉发出呻吟，才能确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跑步就是这样一件充满痛苦又富有快意的事情。 诚然，这种性格并不讨人喜欢。当外界的误会、批评、指责甚至是攻击向他袭来时，他只会缩进自己构造的甲壳里来自卫。这样的人，有谁会怀有好意呢？被人嫌弃、蔑视、耻笑，反倒是更为自然合理的。我也不喜欢自己的性格，但正如村上说的：“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才拎着它。与内容相比，它显得太沉重，外观也不起眼，还到处绽开了线。我只是没有别的东西可拎，无奈才拎着它徘徊彷徨的。然而，我心中却对它怀有某种依依不舍的情感。” 我无意与别人争雄，我也不追求别人的活法。正因为有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这世界才如此丰富多彩。当别人在QQ、微信、微博上大晒旅游美食钻戒婚纱老婆孩子心灵鸡汤时，我只晒晒自己的跑步记录，后来连跑步也懒得晒了。这不仅是人生阶段的不同，也是思维层次的差异。当这样那样的差异产生了细微的分歧，许多的分歧组合起来，就可能发展成大的误会，让人受到无缘无故的责难。这是令人痛苦的事情。然而，这样的苦痛和创伤，对于人生来说，其实很有必要。正因为与别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同，我才能称之为“我”，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心灵所受的伤，正是人的独立性支付给世界的代价。
（四） 人类有太多的局限性。世界马拉松比赛的最佳纪录也要超过两个小时，而光的速度一秒钟就达30万公里，人类穷极一生也跑不了这么远。呆在地球赤道上不动，却能坐地日行八万里，倘若一个人每年跑1000公里，绕赤道一周需要40余年。人家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可能永远都做不到；人家手到擒来的东西，你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 作为一个有局限性的人，作为更渺小的个体存在，无可奈何的事情不可胜数，与其悲叹命运，不如让自己有效地燃烧，每天把目标一点一点地提高，战胜过去的自己，哪怕是一丁点。这便是跑步的本质，村上称之为“活着一事的隐喻”。不断跑步，每次向肌肉发出指令，具体地给它痛苦，再一点一点地将运动量的上限提高，让肌肉形成记忆，自然地去适应与承受。这样日复一日，逐年积累，最终达到一个自己完全接受的境界，抑或无限接近的所在。这样的人生可能会无常且无益，或者效率极低。但村上君说：“就算这是往底上漏了个小孔的旧锅子倒水般的虚妄行径，起码曾经努力过的事实会留存下来。不管有无效能，是否好看，对我们至关重要的东西，几乎都是肉眼无法看见，然而用心灵可以感受到的。” 看到这段话中的“漏”字，我又联想起了安徽卫视《超级演说家》第二季总冠军刘媛媛，她骄傲地说自己是来改变社会的，她那篇演说《寒门贵子》中有这样一句话：“命运的手掌里面是有漏网之鱼的。”听之十分励志，催人奋进，满满的正能量。据说震撼了在场所有人，让整个世界都沉默了。我也觉得非常好，但有一点犹嫌不足：如果是个体的命运，或许凭借自己的独立、梦想、勇气、坚韧，能用自己的一生去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单枪匹马地在这个社会上杀出一条路来；如果群体的命运都是如此，都是那些鱼，都需要挤破头去钻漏网，那么，最应该做的，是一起改变这张大网，甚至把它撕碎。后面一半，她或许没有想到，或许想到了也不敢说。但她的震撼不应该是让整个世界沉默，因为她是要来改变这个社会的。 记得今天上半年，有场人事考试，招考单位早就有了内定人选，却用高薪作为诱饵，让我一路陪考到底。我后知后觉，倒数第二轮时才在无意中识出内幕。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也无可奈何。那时我还没跑到500公里，接连跑了两个晚上，才跑完501.7公里。在考试最后一轮，到了自我展示的最后环节，会场的投影屏幕上演示着我的最后一张PPT文稿，那是我501.7公里跑步记录的截图。我在一旁演说，给自己的个人介绍作一个结语，语调终于有了半点起伏。我说：“不管前方道路如何坎坷曲折，我都要奋力奔跑，哪怕一步一步挣扎向前。渺小如粟的我，永远抢占不到生命的制高点，但也绝不会脆弱地随便走上奈何桥。我要拨弄这生命的琴弦，试试它的韧度和张力。”这大概是近几年中我第一次这么直白，这么傲慢疏狂，真不像我一贯的处世作风。父亲批评了我，但我说了就说了，起码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打算后悔。我不想有一天，当我老之将至，一切都化为陈迹，回头发现自己没有活过，那“岂不痛哉”。
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奔跑。村上33岁起开始跑步，那是耶稣和亚力山大死去的年龄。从1982年至今，他平均每天跑10公里，每年一次全程马拉松，到2007年他出版《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时，整整四分之一个世纪，除去2007年当年，跑了全马25次，铁人三项（不间断完成天然水域游泳3.8公里、公路自行车180公里、公路长跑42.195公里）若干次，100公里超级马拉松一次。至今65岁的他，仍然在世界各地奔跑。大陆人称其为帅气娘炮的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从1975年到现在，跑龄将近40年，跑时超过3000小时，跑量远超1.5万公里，正计划参加铁人三项。在大洋彼岸，每天都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人奔跑在路上，其中有美国前总统卡特、大小布什、克林顿，等等。与他们相比，我跑得实在太少了。但我勉强还算年轻，我的跑步生涯才刚刚开始，我还会不断奔跑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化为了一缕轻烟，或者一抔黄土，我还会随着这个星球一起运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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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9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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