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坝的早晨

七月的一天，早7点多，外面阳光灿烂，阿坝的街上吹着冰爽的风，凉丝丝的，好像南方的冬天。

 

8点刚过，12岁的额吉在妈妈的催促下起床了，昨晚我们受邀去喝早茶，推门进去时额吉正在吃早餐，油条粘着糍粑还有奶茶，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

 

屋内光线暗淡，装饰很精致，地板上沙发上铺着花地毯，天花板上彩灯垂落，墙上挂着壁画，贴着主人家游玩的照片，还有额吉和姐姐的奖状。

 

妈妈曲珍是“冈底斯旅馆”的老板娘，高桃的个子，40出头的样子，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奶茶很香醇，我们喝了一杯又一杯，一会又进来两个小孩，是额吉舅舅家的，他们扎堆在一起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爸爸降央也进屋来了，一边帮额吉削铅笔一边和我们说话，额吉放暑假还要补习，“一个月1000块，”姐姐卓玛在60多公里外的县城上初中，一个学期回来一次。“阿坝的中学教育不行。”妈妈曲珍说。

 

喝完茶我们从额吉家后院的小门上到一个小山坡，漫山遍野的花，红的、蓝的、白的、紫的，其中黄色的叫金露梅，藏民们称它们为“格桑梅朵”，格桑花，幸福吉祥的意思。

 

半山腰上，两个喇嘛坐在太阳伞底下面朝远方低声交谈，一只小羊羔立身于青稞苗中好奇地望着我们，几个孩子在门院前追逐玩耍，一位穿着藏袍的老阿妈背着一个娃娃从身旁匆匆走过，那孩子扭头望了我一眼：胖嘟嘟的小脸蛋，又黑又红，一双眼眸清澈如水。

 

远眺俯瞰，群山连绵，浮云低垂，景色俊美，金光闪耀处是一座座寺院，楼屋错落其中；山坡上彩色风马旗一丛丛、一串串，迎风猎猎作响，像一位虔诚者日以继夜地诵读着真经；闻声一只老鹰在头顶上方滑翔，那么高傲，那么自由，天空蓝净，清风浴日，云纯如雪……

 

呵，多么美好的日子！

 

下日干措的小梅朵

将近黄昏，下日干措下了一场中雨，云雾散去，天空露出淡蓝的脸，清亮起来了。靠近湖边的草甸上炊烟袅袅，白烟从一顶白色帐篷里轻飘飘的，腾空而起，远远望去，划出一道别样美丽的草原景色。

 

今天草原上又来了好多背大包的远客，小姑娘梅朵显得兴奋极了，灿烂的笑容一直挂在她红通通的脸上。她今年也12岁了，和额吉一样的年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和妈妈生活在大山里，从未离开过一步。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在她小时候的记忆里，大山、河流、湖泊、草原和牛羊，还有山上的花草就是世界的全部。自从几年前的某一天，一群和她穿着不一样的人背着大包从她身边走过，朝她挥挥手，冲她大喊着“扎西德勒”。有一回爸爸还邀请了他们进帐篷喝茶吃肉，她那时躲在妈妈的怀里好奇又害羞。听着他们和爸爸说话，她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

 

从那开始，小梅朵的心里藏了一个“远方的梦”，期盼着有一天也背起大包走出草原，走出大山，去看看那个从未见过的“大大世界”。

 

6岁那年，爸爸送给她一匹黑色的小马驹做为生日礼物，并告诉她草原上的每个孩子都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要好好爱护它。”

 

时间眨眼过去了6年，她摇身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当年的小马驹也长成了一匹矫健如飞的黑骏马，她给它取名叫做“黑旋风”，跑起来时就像一阵风！

 

“你是一个伟大的冠军

 当你跑起来的时候，山崩地裂

 见者无不开道

 开启你胜利之道

 

 当你在冠军马圈里见到我之时

 我会把一揽鲜花放在你的背上”

 

“黑旋风”是她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她们一起在草原上驰骋追着牛羊奔跑，一起淌过冰冷的小河流，翻过一座又一座大山，一起看日出和日落，一起爬到高高的山顶上瞭望那个憧憬中的大世界，“只是山外还总是山。”

 

成都——“梦之旅”

在成都，我们入住的青年旅馆（注解1）叫“梦之旅”，梦想中的旅行，阳台的墙壁上涂鸦着来自五湖四海旅人们的笔迹：

 

“一生中至少有两次冲动，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北京淘米

 

“真正的发现之旅，不在于发现新的领域，而是在于拥有新的目光。

  真正有价值的人生之旅，不在于拥有权势或金钱，而是在于拥有精神、智慧和道德的力量。”——九2013.04.25

 

“一路向西，纪念我逝去的青青和我的三十岁。”——于莹莹

 

“当你不知道自己的脚丫子有多大时，去坐一趟30+小时的硬铺，你的人生从此多了那么一个阴影，坑他亲爹呀！！！”

 

“若你决定灿烂，山无遮，海无烂。”

 

“年轻就是好，可以到处跑。”

 

“一个梦想，只有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才能继续，才能实现！”

 

“有了梦想，才有前进的动力，我会坚持！坚持！”——济南.高红敏

 

“我自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拉萨！”——2013.6.1

 

“加油吧，骚年，前方如聂鲁达的诗篇一样美好。”

 

“再牛逼的坡，也阻挡不了我牛逼一样的坚持！”

 

“哥要走了，累并快乐着。”

 

……

 

看着这一个个跳动着的青春豪言壮语，内心不禁涌起一阵久违了的感动，人来人往，岁月静好。客厅里音乐悠扬，一侧的阳台上有一张千秋椅，一个舒服的抱枕，躺在上面左右晃荡，感觉像是小时候睡在妈妈的摇篮里，很安心很惬意。

 

我想，青春就是“敢作敢为”。也许只有回到路上，激情的青春才会重新燃烧起来，帮我们找回曾经那个异想天开，充满梦想的年轻的自己！

 

（注解1：早在世纪之交，一群法国学生作假期徒步旅行。他们背着粮食和炊具，穿越乡村，晚上睡在库房里或者露天下，弹着吉他唱着民谣，这种生活方式引起各界的强烈反响。学生们把自己称为"候鸟"，并成为一个更广泛的带有自己生活哲学的青年运动的核心力量。1912年，世界上第一个青年旅舍在德国一个废弃古堡 Altena 中诞生， 并奠定了青年旅舍的基本结构，即以"安全、经济、卫生、隐私、环保"为特点，室内设备简朴，备有高架床、硬床垫和被褥、带锁的个人储藏柜、小桌椅、公共浴室和洗手间，有的还有自助餐厅、公共活动室。

 

7月14日，第一次飞行

要飞了，要飞啦，“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成都的飞机即将起飞，请关闭手机，系好安全带。”

 

飞机启动引擎在跑道上徐徐滑行，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晚9点多，透过窗户看见飞机一侧的副翼，跑道边沿五光十色，闪烁着，夜色悄悄降临，淹没了整个世界。

 

“飞了，飞起来了，”飞机突然加速向上冲，巨响轰鸣，霎那间，心猛地被提起，喊不出话，整个身子像被悬吊在半空，两腿发虚，头有点发蒙。

 

“1000米、2000米、3000米……”飞机以每小时800多公里的速度急速滑行，不颠簸，只是能感觉到它还在上升，直到海拨7000多米才平稳下来。约30分钟后，空姐们推出飞机餐和饮料款款走来，“咖啡、水和果汁，请问您要哪一种？”“果汁，谢谢。”

 

窗外，漆黑如墨，轰鸣仍旧，唯有翼灯一闪一闪的，在夜空里跳动。

 

1446公里，2小时25分，晚11点20分飞机准时安全着落，到了，成都。

 

7月15日，出发到阿坝

早6点，旅馆老板带我们前往“茶店子客运站”，排队安检、上车。

 

从成都到阿坝，途历郫县、都江堰、汶川县、理县、黑水县和红原县，510公里，一天只有两趟车，6点半和7点。旅馆老板帮我们订了6点半的，准时启动，约下午2点20分到达，中途休息了4、5次，用时7个多小时，没堵。

 

一下车空气冰爽扑鼻，为避免感冒我们都异常小心，戴帽子穿冲锋衣，休息站上水龙头里的水冰凉刺骨，据说是雪山融化流下来的，“可以喝。”店老板说。

 

车子晃晃荡荡，转得我头晕，难受，一路排山倒海吐了两次，哈，舒坦多了。

 

窗外风光旖旎，看呆了：壮阔的山川峡谷，天边白得刺眼的云朵，河流汩汩滔滔银光闪闪，草原上一群群牛羊，一簇簇野花，不停地从眼前闪过，相机忍不住“咔擦、咔擦”。

 

到达阿坝

终于到了，下车，车站对面就是“冈底斯”，我们入住的旅馆（注解2）。和云妹紫瑜背上大包前往，此行共7人，其中微姐、天马、害虫和寻常今天才到成都，明天与我们在阿坝（注解3）会合。

 

（注解2：“冈底斯旅馆”双人间，一天130元，单人间不带洗手间，有50-60元，老板人不错，可以代买车票代租马和收快递，气罐我们提前快递到这里，本文开篇故事里的名字为虚构。）

 

（注解3：阿坝县位于自治州西北部之之川、青三省交汇处。东邻若尔盖县、红原县；南与马尔康县毗连；北面和西面分别与甘肃省玛曲县、青海省久治县、班玛县和四川省壤塘县为界。西北年波也则山平均海拔4900米以上，境内最高峰5154米，终年积雪；北以鹅持下仍山为天然屏障；东南部查理乡境内有阿依拉山；北部和东部是广阔的高原浅丘爱地；西部和中部为深丘状爱地，逐渐向南部高山峡谷林区过渡；高度由海拔5141朱递减到2936米。县境属高原寒温带半湿润季风气候，春秋相连，于雨季分明。唐贞观年间，吐感占领松州以西地区后，从吐蕃阿里地区移民于此地，世居繁衍，其自称为"阿里娃"。后渐简称为"阿娃"。汉字译写为"阿坝"。藏语意为"阿里人居住"，喻"阿里人开发的地区"。县内是以藏族为主体民族的多民族聚居区。藏族45400人，占总人口的90. 4％，羌族252人，回族1856人，汉族2657人，壮、苗、满、撒拉等族34人。羌、回、汉及其他民族主要分布在县城。）

 

我们所到的阿坝海拨3300，和凌云紫瑜提前一天来这里适应，队友中除了微姐、害虫和寻常，其余的都是第一次上高原。

 

放包下楼找吃的，“肚子饿得呱呱叫了，”紫瑜说，从昨晚到现在，大家都没吃上正餐，在旅馆旁边找了一家，点菜。

 

一盘小白菜，是这边唯一种的青菜，一盘土豆炖牦牛肉，一盘茄子炒肉丝，一大碗西红柿蛋花汤，90元，很实惠。小店干净，筷子的包装袋很有意思，后面居然有几个“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我测试了一下，那两个小伙伴智商令人堪忧啊！这里的免费茶水是“苦荞”（注解4），味道很清香，完了我们每人还装了一瓶带走，哈哈。

 

（注解4：苦荞茶是将苦荞麦的种子经过筛选、烘烤等工序加工而成的冲饮品，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茶（绿茶、红茶、花茶、黑茶、白茶等），严格来说是一种炒米茶。苦荞学名鞑靼荞麦，分为普通苦荞和黑苦荞。普通苦荞外壳为黄白色；黑苦荞即珍珠黑苦荞，有“黑珍珠”之称，外壳呈深黑色，营养价值极高。）

 

偶遇“赛格寺”

饭后上楼休息，下午5点多下楼随意走，旅馆对面左侧有一座寺院，噢，原来是“赛格寺”（注解5）。

 

我们没有进入大殿，只在寺庙外溜达。一间间用泥土和青稞杆混制而成的土房连着院墙散布在赛格殿堂周边，应该是喇嘛们居住的地方。

 

院墙外开满了各色各样俏丽的小野花，房墙上画着彩画，有的房门紧锁着，有的半开半掩，有的墙头上长满了杂草，一扇小红门左上方的小篮子里插着几束花，一只只小麻雀在房墙角里安了窝，“叽叽喳喳”吵闹着，一会又飞落在草地上跳来跳去，看见我们来了也不怕不闪躲……

 

这一切交融于一体，简朴、雅致又协调。

 

（注解5：据说阿坝各种寺院有几十座，教派也繁多，最大的是“格尔登寺”。按定制，僧人们按来源地区被分别编排在各个康村和米村学经单位中，平常都以康村和米村为单位进行宗教学习活动。米村是寺庙内最小的单位，成员可能是亲属或朋友；康村由若干米村组成，多以地域为基础，大可至几百喇嘛，小可至几十喇嘛；措钦意为集会大殿，是整个寺庙的正殿，下面的组织叫“扎仓”。赛格寺院现有僧众 800 余人，下设 4 个康村，占地 250 余亩，是阿坝县境内讲经修法等制度最完备的觉囊派寺院。）

 

黄昏6点多，阳光依旧灿烂，阿坝的夜晚来得迟了些，直到晚9点多我们吃完牛肉火锅，天才完全黑下来。这里昼夜温差大，早晚凉，中午热，如果下雨会变得更冷，坐了一天车大家都累了，“晚安，阿坝。”

 

7月16日，阿坝山坡上“红色的餐厅屋”

第二天，我们约好早7点会合，“附近有一个大寺院‘格朗登寺’，我们去找找看。”阿坝的早餐有稀饭馒头、龙抄手（注解6）、酸菜粉和刀削面，我们点了粥、鸡蛋和馒头。在大街上，只见山坡上有一间间小红屋，听旅馆老板娘说从她家后院有一扇小门能绕上去，“可以在里面吃饭，挺好玩的。”喝完早茶我们决定上去看看。

 

（注解6：“抄手”是四川人对馄饨的特殊叫法。汉族小吃，龙抄手皮薄馅嫩，爽滑鲜香，汤浓色白，迄今已有60余年的历史。）

 

穿过小门，沿着墙院边沿走，一条小路通往山坡上，一间红平屋里坐了几个人，上前招呼，“这里可以吃饭吗？”“可以，我们晚6点下班，屋内随你们坐多久。”“那我们下午再过来。”

 

山上开满了小花，还有一间间的土房，原来有还许多人住在上面，“也许这里的居民就是从山上陆续迁往山下的，一路不是看到很多半山腰上的房子吗？”我心里想。

 

再爬高一点，远远望去，金光闪闪，“应该是一座寺院。”天朗朗，山脚下景色一目了然，我们没继续爬了，下山买了风水梨和哈蜜瓜，吃完午餐小睡一会，2点钟又一起去寻找“格朗登寺”。

 

步行约半个多钟才到“格朗登寺”，只见寺院外挤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搬着板凳坐在院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太多进不去，也看不懂，于是退下来。

 

半途天忽然飘起了小雨，看时3点，“微姐他们应该快到了。”一会雨又下大了，避了一会小了些，转进农贸市场采购蔬菜，青瓜土豆白萝卜和姜蒜等，电话响，“微姐他们到了。”

 

与大部队会合

寻常，从昆明坐火车过来，18个小时，高个子，黑皮肤，如果饭桌上只有肉，没有青菜和鱼，那么他只能坐在一边干瞪眼；天马和我一样第一次坐飞机，我们登机时他还特意跑过去“见习”，哈哈，不知道感受如何？

 

一只“马叉虫”

第一次见到害虫，我吓了一跳，“这样子的啊？这么年轻！”金黄色的短头发，像个帅气的假小子，拍照时各路花招不断，“我腰疼、我肚子疼、我腿疼、我屁股疼、我肩膀疼，我太阳穴疼……”动作实在酷毙了，最后真的让我笑到肚子和腰都疼了，还差点亮瞎了马大姐的眼睛，急得他回来后四处找药。

 

5点，一直阴沉的天空又下起了雨，风很大，经一老者指点抵达山坡上的“红色餐厅屋”，点菜等待。

 

雨又停了，铅色云朵铺满天，不落的太阳躲在浮云后大放异彩，在这里看不到“蛋黄派”般的落日和日出了。咔擦的、马叉的，都疯了，上菜了，一间宽大的屋子，窗外秀色可餐，腹毕下山。

 

回来时旅馆居然停电了，往大街溜一圈，“大家早点休息吧，6点集合。”明天，我们就要包车前往年宝玉则了。

 

7月17日，包车前往年宝玉则

第二天一早，还没来电，打灯摸黑起，收拾整包，云妹这时才发现他们的防潮垫落车上了，幸好我和害虫微姐三人混一帐，“可以给你们一个。”

 

早餐毕，7点驱车前往。一路颠簸，看上去明明是平坦的水泥路，可一路的我们就像路边见到的鼠兔一样在车上上蹦下跳，把自己都乐坏了。

 

下文措，出发

师傅车技很好，11点多到达年宝西入口，向他要了电话，“回来我们还找你。”在下文措边与师傅合了影，道别，12点12分整包出发。

 

用一个来不及吃的哈蜜瓜做为奢侈的开头，在这里，世界向我打开了另一扇门：群山赤裸裸坦露出它最真实的一面，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是牦牛群，湖边几个藏民骑着马在走，一位老阿妈向我们走来，问我们要不要进去喝茶。她微笑地看着我们，坐在旁边乐津津地听着她听不懂的话，一直到我们起包才离开。

 

高原上的“大海”

“嘿，扎西德勒！”“嘿，你好大山！”

 

阳光炫目，草原是沉睡的大海，云是白船，迎着风——扬帆起航啦！而崇山峻岭是大海涌起的浪潮，一浪接一浪，一波又一波，绵延成一山又一山，抖擞着，拨地而起！

 

白云悠悠，掠影被小鸟拍落下来，在大山身上砸出了一个个巨大的黑色“无底洞”。我上前想踹一脚，却发现原来离得很远很远……

 

眼前的果洛山就像一幅巨大的画卷，徐徐舒展，引领着我们一步一步地向前探进。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你好！”骑马的藏民们一路走来，一路招呼，穿梭在牛群和马群之间，它们一点也不惊恐，慢悠悠地走，抬头漫不经心地瞧你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啃草。

 

一个腼腆的小姑娘从她家帐篷外跑下来，比划着问我们要不要喝茶，我们摆手谢绝了，“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锣鼓喧天，远望去经幡舞动、法号齐鸣、风马纷撒，热闹非凡，大家纷纷上前围观，噢，原来是在祭拜山神（注解7）。

回来查找了一下，我想我们看到的情景应该是祭海中的第一步，“煨桑”。

（注解7：祭海就是祭祀青海湖，最初是蒙古族的传统。蒙古族人原来信仰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尤其认为天是至高无上的神。在元代，蒙古族就有祭天、祭山、祭海之风俗，清代以来对青海湖的祭祀活动更具规模、更加富有宗教色彩。与此同时，环湖地区的藏族人也参加了这项祭祀活动。

祭海第一步，便是煨桑。在湖四周的圣台上，点燃由茶叶、青稞炒面、酥油、松枝混合出来的东西，煨桑敬奉神仙。在煨桑同时，所有参加祭海的人都要顺时针地绕着桑台转3圈。一时间，法号齐鸣、风马纷撒，祈祷来年五谷丰登，天下太平。煨桑结束，来自各个寺院的活佛都要上祭祀台颂经，请求青海湖的神灵降福众生。接着带领祭海的人群向空中抛撒五色风马纸片，并向炉中倾倒食物。诵经完毕，进入祭海的高潮：给湖神敬献礼物。来自各个寺院的活佛都要上祭祀台颂经，请求青海湖的神灵降福众生。接着带领祭海的人群向空中抛撒五色风马纸片，并向炉中倾倒食物。诵经完毕，进入祭海的高潮：给湖神敬献礼物。）

 

到达上文措

2点多来到上文措，大家卸包休息午餐，湖水清澈见底，“下面好多鱼啊。”微姐说，跑下去看，果然。两个年轻的藏族小伙跑过来和我们说话，一个还用手机拍我们，“他们也要发微博。”害虫说，哈哈。他们的汉话说得很好，和寻常马大姐聊得很热乎。

 

关于年宝，传说很多，我听说过格萨尔王的故事，而眼前这个美丽的上文措湖，还有其它300多个海子，据说是文成公主进藏时流下的思乡泪而汇聚成的。

 

在车上看到一条条湍急绵长的河流，马儿在草原上奔跑，牛儿悠闲地吃着草，天蓝得一塌糊涂，云朵雪亮得耀眼，还有深不可测的大峡谷和高耸入云的雪峰……

 

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的、新鲜的。

 

走进未知的大山里

第一次走进这座大山，来之前对它一无所知，行走时多了感叹和疑惑，离开后，对它依然困惑。我只不过匆匆过来走一遭，留下几个脚印，带走远山和路边小花的几个美丽的倩影罢了……

 

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一无所知，只会说一句“扎西德勒”，总没来得及和他们多聊几句。我对马背上的小姑娘很好奇，她红通通的脸，一根长长的辫子，每天放牧、捡牛粪和干家务，也许和她们的妈妈一样从未走出大山，没上过学，一直过着游牧的生活。长大了就嫁人又继续着相同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们喜欢这里的哪些地方？无聊的时候会做些什么？……”真想跟她们说说话。

 

行走在画中

峰回路转豁然开朗，辽阔，一条小山路蜿蜒向远方伸展，望不到尽头。一山，又一山，层出不穷、争相恐后，纷纷向左右两边倾倒，又飞腾耸立在眼前。伫立在大山脚下，人忽然变得更加渺小了。

 

路两边开满了黄色的格桑花，一片烂漫，满满的都是“吉祥幸福”的祝福。半途不时看见一条条五彩经幡在迎风起舞，诵读着经文护佑着这片大山的子民：平安、幸福！

 

置身于这帧巨幅画卷中，牛群在身边穿梭，经幡在空中飘扬，山风清冽，花草淡香，牧羊人快马加鞭从身边奔驰而过，追逐着，洒落一地爽朗的欢笑声，那么欢畅。

 

日光熠熠，闪耀在雪峰顶上，还有白云、绿野、淙淙的河流……我回头望了望，心中升起一阵巨大的喜悦，脚步突然变得轻快，对着高山忍不住大声唱起来：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那里有条美丽的河
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清波
雄鹰从这里展翅飞过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那里有条美丽的河
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清波
雄鹰从这里展翅飞过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弘嘛弥嘛弥呗呗弘
弘嘛弥呗呗弘

……

 

我是“马背上的小骑手”

半途，一位藏族大叔骑着白马从后面赶来，“扎西德勒”，大叔也笑着回我，他停下来，我凑上去，“好漂亮的白马啊，可以摸它吗？”“想骑吗？”“可以吗？”大叔点点头，我看着小白马，轻轻抚摸它白色的鬃毛，它眨了眨眼虽然不是特别乐意，但也没反抗。

 

哈，转身踩上脚蹬跨上马鞍，两手抓着马鞭做出奔跑状，没有想像中的高也没有想像中的恐惧，真想冲向草原跑一圈啊。哈，下马，谢谢藏族大叔，谢谢小白马。

 

过河了，河面波光粼粼，石头大小不一散布满河，小心踩着慢慢走，安全到达对岸，大家卸包休息，马大姐掏出锅炉给我们煮咖啡喝。

 

走的半路，云妹和紫瑜说头有点痛，可能高反了，这几天大家的身体状态还算不错。寻常第二天感冒了，不严重，很快就好起来，他有高原徒步经验，可以比较好调节自己；害虫一路在前方，精力和体能很好，微姐的背包特别重，后两天云妹和马大姐帮忙减负，我虽然没有高反，但每天都走得很崩溃，一直落在最后拖后腿。

 

 

“奇怪的马大姐”

最奇怪的人是马大姐，65+10的大包，塞得满满的，每当公共物资消灭一点，我就赶紧往他包里添东西，“必须对你的鳌太负责！”谁叫他每次都把我们甩得远远的，连个背影也见不到！有一回我还发脾气了，好在马大姐人善良没跟我急，其实他是去找路的，错怪了，哈哈。

 

马大姐第二奇，是喜欢拍虫子。他带了个6斤的单反，还自制了一套拍虫子的工具（左右两个闪光灯，中间一个照明灯，隔着一片锡纸散光），你瞧瞧。

 

每晚我们都进帐篷睡觉了，精神可佳的马大姐就带着他的工具去湖边的草地里找虫子，这几天也不知道惊扰了多少只小昆虫的美梦。

 

“怎么样？”“冷死了，蹲了三个钟只拍到几只。”我不相信这么黑的天能找出什么虫子，又怎么可能拍得好，马大姐白眼一翻打开相机，“给你看看，”“额，不错啊。”

 

马大姐第三奇，是不怕高反。不戴帽子，凭风吹日晒，烟不断，不知道这一路到底抽了多少包，临行前还跑到超市里摸了摸白酒瓶，人差一点就栽进去了，我们苦苦相劝，他才含泪恋恋不舍离去。但他就是不高反，背得最多又走得最快，真是奇怪！

 

云妹和高山麦片

在河边，和害虫、微姐玩蹦跳抓拍，紫瑜头痛参与不了，她在一旁看肯定羡慕极了！云妹魔术头巾往头上一扎，更像林妹妹了，还喜欢用食指往脸腮点，“乐一个”，后面这个动作被我们几个统一下来，“咔擦、咔擦”。最有趣的是，他背包里的一袋麦片鼓胀得快要爆炸起来了，“这是高原气压低的原因。”我的小面包也一样。

 

吃饱喝足马叉毕，起包走，只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速度越来越缓慢，离扎营点还有一小段，寻常跑过来帮我把包背上去，哈，谢谢啊！

 

阿尔加措，偶遇“汉王”

18点37分到达阿尔加措，这里海拨4208，营地里已有3个帐篷，我们赶紧卸包扎营，打包先煮姜汤。马大姐自告奋勇当厨娘，用他的新锅和新炉，晚餐是方便面，连续几天面，回到成都一看到“面”，心里直打颤。不知疲倦的微姐四处找柴，给我们捡了一大堆，吃完晚饭大家还烤了一会火聊了一会天。

 

隔壁跑过来一个小伙叫“汉王”，一聊居然是磨房山地救援队的，提起几个名字他还很熟络。他曾经在可可西里当志愿者，现在朗木寺开青年旅馆，一到淡季就四处游逛，每年3月还会回深圳爬山，“那里朋友多。”“生活真不错，自由自在啊。”“经济压力大啊。”“年轻不怕。”

 

第二天我们在上日干措营地又遇上了，马大姐盛情邀请他喝汤，再后来就没再遇上了，云妹和马大姐一路叨念个不停。

 

14岁的“小鬼精灵”

汉王还带了一个14岁的小兄弟，“他的包也蛮大的，这边走过两次了。”小家伙是个“小鬼精灵”，我们躺下睡时他还在玩纸牌，“咔、咔”的满是他的嬉闹声，第二天半途又遇上了，走得比我还快，真厉害！

 

这一夜，微姐、害虫和我都失眠了，快到天亮才睡着了一小会。

 

 

7月18日，崩溃的一天

6点多起，马大姐和寻常已经在准备早餐了，腹毕整包9点出发。

 

马大姐背包一上大腿一迈走得飞快，一眨眼人就不见了，过溪流，走草地，风光依旧美丽，不过心情没有昨天那么激动了，微姐每发现一朵新的花种就停下来拍。我还是感觉累，慢慢的又落在后面了。

 

来到德莫措，午餐

11点来到德莫措，海拨4231，马大姐给我们煮西红柿蛋花汤，配着干粮啃，不过好像没什么胃口！

 

吃完就要翻过前面4435的哑口了，真想“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被微姐HY了，原来年宝这么辛苦啊！”来之前居然还有人想拿年宝来当散步，我猜那人肯定是个“吹牛大王”！

 

上哑口，下哑口

吃完背起包，走吧，“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爬坡！”后面一队老壮驴居然还赶了上来，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一边拍拍花，拍拍山，终于咬牙到了顶，满地乱石，一白一黑两匹马在上面悠闲地吃着草。俯瞰远眺，山外还是山，只是没想到，最艰难的其实是下哑口。

 

“高山牡丹”

一条陡峭狭长的乱石坡延至山脚下，草地过去是上日干措湖，群山护拥于左右，今天扎营的地方就是在上下日干措湖之间，这么看上去，路程还好远啊。

 

有点滑，抬脚慢慢下，紫的、红的和蓝的绿绒蒿盛开在半山腰的狭缝里，面朝山湖顽强生长，它们是“高山牡丹”，美丽而坚韧！

 

下雨了，一路泥泞

上坡费力，下坡费力又费神，感觉两腿虚乏无力，真累，队友们已在前面等待了，努力拨腿，“你的腿是不是没力气了？”微姐问，“要不要喝红牛？”寻常说，我不要，微姐拿下，“喝，喝几口。”

 

天黑黑的，看上去就快要下雨了，抓起红牛猛灌了几口，雨点掉下来了，越下越大，持续不断，大家赶紧撑伞穿雨衣。我的鞋一头栽进泥巴里，一下子就湿透了，变得更沉更重，一路泥泞，举步维艰，嘴唇干裂，真累啊，感觉如同在地狱里行走，身疲力竭！

 

“怎么样，拿点东西给我？”云妹居然还掉头回来，“不用。”后悔啊，早知道应该把整个包塞给他！

 

无论怎么样，还是得走，“再牛逼的路，也阻挡不了我牛逼一样的坚持！”轻声哼着歌为自己鼓劲，这个方法我试过很多次，百试不厌，特别灵验！

 

就这样坚持到大石头，大家都停在那休息，离扎营地不远了，我也赶紧坐了一下，“要吃些东西，”“没胃口。”“没胃口更要吃，不然体力很容易透支的。”

 

起包继续走，又下雨了，前面一条小溪流，马大姐厉害，和云妹很快就过去了，看着湍急的流水和光秃秃的石头，感觉不好过啊，正犹豫中，微姐叫我脱鞋穿她的雨靴过。其实鞋已经湿透了，但河水冰冷得很，能不赤脚淌水就尽量不要，免得感冒了。

 

等我们过去后，紫瑜居然从前面找到一条过河的路，“这边可以过，不用脱鞋。”哈，穿上鞋，背起包继续走，累啊，又有点冷，“很快就到营地了。”

 

抵达下日干措湖，扎营

16点35分来到下日干措，海拨3992，前面靠湖的地方炊烟袅袅，我们在靠近溪流的沙地上落包搭好帐篷，“桔桔，你赶紧进去换衣服。”微姐说。

 

“昨天不舒服，今天我来煮饭。”云妹也有贤惠的一面，晚餐他和马大姐负责了。微姐又跑上山捡柴去了，害虫捡了几块牛粪回来，满满的一大堆啊，哈，今晚我们又可以烤火了。

 

牦牛不断凑上来，挥手赶，“是不是闻到我们衣服上的咸味？”这时一个小姑娘快马奔来，扬起马鞭把牛赶走，有的不听话，她干脆下马捡石头扔，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

 

牧人里真

一个牧民小伙跑过来，“你们要租马吗？”“不用。”他叫里真，在这里放牧，这边大片的草甸和灌木丛，管它们吃饱，晚上就把它们赶往黑水桥。

 

“这里就你一家吗？”马大姐很喜欢侃，“还有几家。”“这么多牛羊，你怎么辨认啊？”“它们会自己认自己找。”听上去就像母亲会认得自己的孩子一样，据说每只牛生下来都会在身上做一个标记，他们每年卖一次牛。“你爱抽烟，给你一包。”马大姐终于找到他的烟友了，里真兄弟的脸上乐开了花。

 

我骑在马上无忧无愁，

宝座上的头人可曾享受？

我漂泊无定浪迹天涯，

蓝天下大地便是我家。

 

我两袖清风从不痛苦，

早跟财神爷交上朋友；

从不计较命长命短，

世上没有什么可以留恋。

 

岩石山洞是我的帐篷，

从来不用学拉扯帐篷

凶猛野牛是我的家畜，

也不必拴牛羊在家门口。

 

因独自喝惯了大碗酒，

对头人从不会用敬语，

因独自吃惯了大块肉，

从不会用指甲扯肉丝。

 

我虽不是喇嘛和头人，

谁的宝座都想去坐坐，

我虽不是高飞的大鹏鸟，

哪有高山就想歇歇脚。

 

我侠义从不想找靠山，

双权长枪为我壮了胆，

我侠义是没有帮手的，

快马快刀是我的伙伴。

 

我侠客从不愿拜头人，

高高蓝天是我的主宰，

我侠客从不去点香火，

太阳月亮是我的保护神。

 

这是一首康巴人的《强盗歌》，唱出了一种豪情，一种胸怀，一种梦想，是曾经我对高山牧人的想像，走过这一趟，才知道其实一切并没有想像中的美好，我的想法是幼稚和无知的。

 

“生物界将海拨三千米以上的区域，视为人类生存的禁区，”而他们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里，随时面临着大自然赋予的极端严酷的考验，“雪灾、雹灾、风灾、地震、山崩、滑坡、塌陷、干旱、泥石流等所有的自然灾害，这里的氧气含量仅内地的一半。”

 

所以，你看到，他们“手中的转经筒准确地表达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产生的各种类型的宗教思想和宗教需求。”

 

所以，这片悲悯的土地上出现了许多传说，“出现战胜一切灾害和邪恶的神幻英雄格萨尔，是众望所归，是抚慰他们心灵的精神所在。”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团白雾缭绕于湖边山腰上，晚餐后燃起木柴烤火，晚了，星星跑出来了，不是特别亮，困了，脚也烤得热乎了，今晚终于舒服地睡了一觉。

 

7月19日，第二个哑口

晨起打包，早餐后9点半出发。今天路程很艰难，得翻上一个4580的哑口，588米啊，“怎么上去啊？”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几个藏民妇女背着背篓弯着腰好像在拾掇着什么，“牛粪吗？”草甸坑坑洼洼，有的踩下去还蛮深的，不想湿鞋，兜了好一会才找上路开始上山。

 

昨天下了一场雨，露珠还挂在报春花瓣上，娇艳欲滴，“真漂亮，不拍不行啊。”一段缓坡开始上山，望上去，依稀几人，“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又将上下而爬坡。”边爬边拍，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

 

回头大山的影子倒映在湖水中，勾勒出一个美丽的轮廓，山坡上的花儿对着大山笑。“看，那边有马帮，”一队坐着马上山了，原来是里真的马匹，他摆了几个POS,我赶紧“咔擦”下来。马也累了，“吭哧吭哧的”不愿意走，吆喝一声，停了一会无奈又继续上。

 

再上、再上，愈往上感觉呼吸愈困难，只能走一步就停下来喘几口，马大姐和寻常已经抵达哑口了，“快点，加油，就差100步了。”

 

快不了，还是走一步就得歇几口，终于，终于——到了！山风凛凛，彩色的风马旗迎风起舞，汩汩响，好像溪流水。“对面雪山就是年宝玉则的主峰了。”后面队友们陆续到达，风大，马叉合影后赶紧下山。

 

半山腰水潺潺，马大姐又煮汤包午餐，腹毕继续下山，半途雨又下起来了，其他队伍的也赶上来。

。

妖女湖边，那片花海

16点35分抵达妖女湖，海拨3879，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山峰露出嶙峋的棱角，前方一片花的海洋，“哇，太美了！”

 

大家卸包不走了，马叉，扯出彩色披巾当围裙和围巾，群魔乱舞，紫瑜“邻家女孩”本色出演，我也被迫耍了一下宝，哈哈，实在摆不出害虫那妖媚的样子啊，只能直接笑场了！

 

后面两面墙，哈，是用牛粪垒砌起来的，众人纷纷上山捡柴，云妹头疼进帐休息，看来高反最厉害的就是他了。

 

这时一位牧民骑马过来收帐篷费，一顶20块。晚餐微姐操手，又是方便面，还有腊肠和菜干，早餐是麦片白米粥，几天下来吃的剩下不多了，哈，明天就要出山了。

 

最后的篝火

蚊子漫天飞舞，晚餐后我们升起篝火，一旁煮茶水，今晚是在山上的最后一夜了，大家把袜子和鞋垫拿出来烤。

 

白烟滚滚，翻腾着火星子向天空飞舞，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苍穹中星光点点，依然不是特别亮，寻常还是没拍到漂亮的星空。湖边马大姐正打着灯在拍虫子，不一会就跑过来，“不拍了，冷死了。”烤火聊天，“好像下雨了？”果然，赶紧收拾进帐，一夜无梦。

 

7月20日，仙女湖，艰辛的最后一程

晨起，整包8点50分出发，没想到这约9公里的路我们足足走了五个钟，我又差点崩溃了，这坑爹的路啊！

 

一路泥泞难落脚，只能窜上跳下来回兜，“尼玛，这简直把仙女湖给绕一圈了！”马大姐和寻常跑得快，腿长就是好啊！云妹紫瑜在前面不远，和微姐害虫相伴着走，这次没带唇膏真是失策，嘴唇干巴巴的直掉皮。

 

累，真累，“休息一下吧，”微姐一声令，“啪”地一声连包带人往地上栽，“真舒服！”又得起包走，“仙女湖怎么这么大啊，没完没了的！”

 

过河上景区

终于看到尽头了，前方队友早已坐在湖边等待，我们晚到了将近半个钟，坐一会起包走，离景区不远了。

 

准备过河了，脱鞋提着走，“要帮你背包吗？”旁边一个玩耍的小姑娘问我,“不用，谢谢。”河水冰冷，还未没膝，后面的害虫一惊一吓大叫着，不知道是不是脚底板痛，哈，马叉虫这时忍痛还不忘摆POS拍照，上岸，2点到达景区，上车回阿坝。

 

7月21日，阿坝--成都

在阿坝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搭上长途车回成都，入住“梦之旅”青年旅馆，晚餐害虫请客，条件是我教她几句潮汕话，云妹用梅州话教她一首古诗，寻常用昆明话翻译。她很认真，还用笔记下来了，必须牢牢记住我教你的那两句啊，最好每天吼几句，哈哈！

 

晚饭后我们去逛了“锦里”（注解8），买了手信，马大姐改机明早回，寻常的下一个旅程是牛背山，当晚道别。

 

你们走后……

你们走后，我们五人搭高铁去逛都江堰的“青城山”（注9），“山花烂漫，飞瀑流泉不绝缘 峭壁悬岩，天光云影一线的 忽而栈道逶迤曲折，不见头尾；忽而村落群山环抱，绿草如茵。一个峰奇水秀，融幽谷、飞泉、溶洞、奇花、异木、宗教、人文为一体，美丽奇特而富有神秘色彩的亚高山游乐佳境。”这是门票里的简介，每张20元，怎么样，羡慕吧？

 

你们走后，我们五人去喝了酥油茶（注解10），淡淡的奶香和茶香，还加了盐，有点涩，口感不错。云妹和紫瑜最后的一餐叫“厕所串串”，这个名字太搞笑了。

 

你们走后，我们又去逛了“宽宅巷子”（注解11），只是人太多，就像那晚的锦里，真得等下雨没人再来看，哈，意境就有了。

 

第二天，云妹和紫瑜也飞走了。

 

你们走后，我们仨去吃了陕西馍和凉粉，还有宾宜的燃面，又去逛了文化宫，里面有一个十二桥陵墓。文化宫的附近是“青羊宫”（注解12），很悠久的历史，门票一张10元，许多成都老人在里面喝茶，我们点了花毛峰坐了几个钟。

 

7月24日，飞离成都

你们走后，我们的最后一餐是“蒲江坝耗儿鱼”，很鲜嫩，还有红糖糍粑，吃完坐在青年旅馆的客厅里等待，有人在下琪，有人在聊天，有人闭眼在打瞌睡，要告别了。

 

出发，我们也飞走了，在机场和虫姐道别，她独自飞往贵州。

 

“要飞了，起飞了。”黄昏6点多的成都，窗外一片明朗，阳光刺眼。飞行中，白云幻化成阵阵波浪，大地是沉淀在海底里的沙子，飞机是一只南归的大雁，穿过云海飞离成都，近了、近了……

 

到达深圳，感谢

大雨滂沱，飞机在深圳机场上空盘旋了将近一个钟才安全着陆，到了，深圳；别了，成都；别了，阿坝；别了，美丽的果洛山！

 

感谢一路同行的伙伴！

 

（注解8：传说中锦里曾是西蜀历史上最古老、最具有商业气息的街道之一，早在秦汉、三国时期便闻名全国。今天的锦里依托成都武侯祠，以秦汉、三国精神为灵魂，明、清风貌作外表，川西民风、民俗作内容，扩大了三国文化的外延。在这条街上，浓缩了成都生活的精华：有茶楼、客栈、酒楼、酒吧、戏台、风味小吃、工艺品、土特产，充分展现了三国文化和四川民风民俗的独特魅力。）

 

（注解9：青城山位于四川省都江堰市西南 、成都平原西北部、青城山-都江堰风景区内，距成都68公里，距都江堰市区16公里。古称丈人山，为邛崃山脉的分支。青城山靠岷山雪岭，面向川西平原。主峰老霄顶海拔1260米(2007年测到的数据)。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故名青城山。丹梯千级，曲径通幽，以幽洁取胜，自古就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誉。与剑门之险、峨眉之秀、夔门之雄齐名。）

 

（注解10：酥油茶是将砖茶用水煮好，加入酥油（牦牛牛奶中提炼的黄油），放到一个细长的木桶中，用一根搅棒用力搅打，使其成为乳浊液。另一种方式是将酥油和茶放到一个皮袋中，扎紧袋口，用木棒用力敲打。所以配制酥油茶叫“打”酥油茶。）

 

（注解11：宽巷子古街市位于成都市蜀都大道西端金河宾馆北面，东接长顺上街，西通西城根街。全长约500米。是一处独具老成都民居特色的文明街。房舍大多建于民国初，少数建于清末，大半是两个天井即前、后两个四合院式的平房。八字粉墙，红檐青瓦，大门前两侧一般还残存着蹲放石狮、石鼓的石墩，门楣上雕着金瓜、佛手、寿字等饰物，屋脊有残存的泥塑兽头等。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准噶尔部窜扰西藏。清朝廷派三千官兵平息叛乱后，选留千余兵丁永留成都并修筑满城——即少城。风雨飘零，如今的少城只剩下宽窄两条巷子！）

 

（注解12：青羊宫位于成都市一环路西二段，侧依锦江，被誉为“川西第一道观”、“西南第一丛林”，是西南地区建筑年代最久远、规模最大的一座道教宫观，也是全国著名的道教宫观之一。青羊宫始建于周朝，原名青羊肆。唐朝中和元年（公元881年）黄巢起义，唐僖宗避难于蜀中，曾将此作为行宫。待他重返长安后，拨钱增建并下诏改为今名。至明朝，唐朝所建殿宇毁于兵灾。现存建筑大多为清代康熙六至十年（1667-1671）陆续重建。）